希望两院院士作为科技界杰出代表,冲锋在前、勇挑重担,当好科技前沿的开拓者、重大任务的担纲者、青年人才成长的引领者、科学家精神的示范者,为我国科技事业发展再立新功!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科技大会、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上的讲话
发挥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作用,弘扬科学家精神,引领工程科技创新,加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强化国家高端智库职能。
——习近平总书记在致中国工程院建院30周年贺信中作出的重要指示要求
他为祖国炼石油

来源:系统管理员   发表时间:2009-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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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同志们:
侯老说他与石油有缘,我呢,与侯老有缘:40年前,侯老担任石油科学研究院院长,那时我是课题组长。侯老是我的前辈,我的导师,我尊敬他,感谢他,更敬佩他:他在石油化工领域取得的科学成就,举世公认。作为我国炼油技术的奠基人,石油化工技术的开拓者之一,他当之无愧。
石油是工业的血液,经济生活的命脉。把从地下开采出来的黑糊糊的原油,加工成汽油、煤油、柴油、润滑油等,这个过程就是炼油。
解放初期,我国的炼油工业几乎是一片空白,90%以上的石油产品要依靠进口。目前我国已经成为世界第5大石油生产国,炼油加工能力居世界第2位,比解放初期整整增长了3000倍!我国炼油工业今天的辉煌,是百万石油石化人,独立自主艰苦创业的结果。侯祥麟就是这些石油石化人中的杰出代表。
侯老一生钻研炼油技术,不是为了研究而研究,更不是为了写论文、获奖而研究,他的研究目标非常清晰:那就是国家需要。如果说“我为祖国献石油”的信念,支撑着一代代王铁人式的石油工人艰苦奋斗,那么“我为祖国炼石油”则是侯老科技人生的主旋律。在这里,我讲几个侯老“以国家为大,急国家所需”,开发炼油技术的事例。
一个是航空煤油的研制。
新中国成立初期,西方国家一直对中国实行禁运,中国飞机所用航空煤油完全依靠前苏联进口。随着中苏关系恶化,航空煤油进口越来越少,中国的飞机面临飞不起来的危急局面,国防安全受到严重威胁,党中央对此高度关注。当时石油工业部部长余秋里天天眉头紧锁,他曾沉重地说:“搞不出航空煤油来,我们过天安门都得低着头啊!”他给侯祥麟下了死命令:“你们再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就把你们研究院的牌子倒过来挂!”
部长的话如重锤般敲在侯老的心上。当时,侯老担任石油科学研究院副院长,负责炼油技术工作。侯祥麟,这位具有强烈爱国心的知识分子,始终把祖国的需要置于一切之上。抗日战争时期,侯老就从事过“一滴血一滴油”的炼制工作,他用桐油、菜籽油作原料炼油,用煤低温干馏炼油,把酒精掺入汽油作燃料,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炼页岩油,这一切都是为了祖国的需要。
研制航空煤油,满足国防需要,这个时候,侯老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航空煤油的技术攻关中。他组织带领6个研究室的科研人员,并与国内有关科研单位加强合作,日夜苦干。他夫人李秀珍也是攻关试验组的负责人之一,在1960年除夕夜,京城华灯齐放,万家团聚,侯老夫妻俩却把两个不满五岁的小女儿锁在家里,一起到实验室里攻关鏖战。
试验、失败,再试验、又失败,经过无数次的努力,试验终于获得成功。侯老带领科技人员研究的航空煤油添加剂成果,被列为国家级成果。从1962年起,我们的民航和我们的空军,就用上了我们自己的航空煤油!
给大家讲的第二个事例是,侯老带领科技人员为两弹一星研究尖端润滑油脂。
也是60年代前后,侯老还肩负一项更艰巨的任务。当时我们国家正面临着国际上严峻的核垄断和核威胁,研制两弹一星是国家的战略任务。
1959年,国防科委向石油部及石油科学研究院下达紧急任务:为配合航空航天和核工业需要,必须尽快研制出多种特殊润滑油脂。任务重,时间紧,资料缺乏,设备短缺,当时真是难啊。
那时,正赶上国家困难时期,大家饿着肚子,毫无怨言,坚持攻关。现在一般人眼里,科研人员穿着白大褂,在干净整洁的实验室里工作,非常潇洒,岂不知,那时,侯老他们却要舍生忘死,面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由于试验中需要接触氟元素,而氟元素毒性大,有人牙齿脱落,更多的人白血球大幅度减少,连实验室窗户的玻璃,都被腐蚀成毛玻璃了。但是为了掌握反应规律,侯老率领科技人员,冒着中毒和爆炸的危险,反复试验,闯过一个个技术难关,终于在1962至1965年间,先后研制出了一系列高精尖特种润滑油品,一举满足了中国“两弹一星”发展的特殊需要。
更令人欣慰的是,如今,侯老等老一辈专家培养的技术骨干,继续努力,他们研制的润滑油新产品,已经用在了神舟五号飞船上了!即将升空的神舟六号飞船,还将使用他们生产的高精尖润滑油,为祖国再立新功。
我要给大家讲的第三个事例是“五朵金花”的故事。
在中国的石油化工领域,提起炼油科学技术,不能不说到“五朵金花”;提起“五朵金花”,不能不说到侯祥麟。上个世纪50年代末,我国发现了大庆油田。大庆油田开发后,虽然原油产量上去了,但当时我国的炼油技术落后,只相当于国际二三十年代水平,还是生产不出满足国家急需的优质油品。王铁人他们将中国贫油的帽子彻底扔到了太平洋,如果我们不能把这些油炼好,那就是我们炼油人的耻辱啊!侯老深感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
1962年10月,侯老参加了原石油工业部在北京香山召开的炼油科研工作会议,会上石油部确定了要集中各方面的技术力量,独立自主地开发炼油新工艺、新技术,主要是:流化催化裂化、催化重整、延迟焦化、尿素脱蜡,以及有关的催化剂和添加剂等5个方面的炼油新技术。
说来也巧,当时大家刚看完电影《五朵金花》,那部影片讲述的是五位美丽的、都叫金花的白族姑娘的爱情故事。于是在会上大家就把这五项新技术,叫做炼油工业的“五朵金花”。从此“五朵金花”在我国炼油行业叫响了。
“五朵金花”是关乎国民经济建设的重大科研项目,受到上上下下高度关注。“五朵金花”项目研究开发工作,大多在石油科学研究院进行。那时候,侯老把主要精力放在“五朵金花”的研究开发上。大到科研方向、试验方案的制订,小到试验的每个环节,他都亲自抓,亲自过问。
在培育“五朵金花”的日子里,侯老在研究院、实验室、炼油厂之间奔波着,千方百计、争分夺秒,希望这些炼油新技术早点开花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共同努力下,“五朵金花”炼油新技术先后开发成功,并实现了工业化,曾被外国人讥笑为“小茶壶式”的炼油工业,实现了重大跨越,很快接近了当时的世界水平,炼油能力快速提升,到60年代中期,我国炼油能力已经是解放初期的100多倍,中国可以自己生产所需的全部油品了!
“五朵金花”是在当时石油部统一组织领导下,科研、设计、企业共同攻关会战的结果,至今,这种开发重大技术的模式,在推动中国石化工业技术进步中,仍然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五朵金花”后来被列为国家级成果,并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五朵金花”发展到今天,有4项依然还是炼油工业的骨干技术。
1963年12月3日,周恩来总理在二届人大四次会议上,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使用“洋油”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从1863年我国第一次进口煤油,到1963年油品基本自给,整整经历了一百年。至今,侯老回忆起当年,还情不自禁地说:“我们为了冲破外国封锁,发展我国自己的炼油技术,甘愿献出一切,这是为了祖国的振兴,为了使我国不受外国欺凌,这是爱国主义。科技工作者是有祖国的,只有祖国的强盛,才有为人类谋幸福的基础。”
我要给大家讲的第四个事例,是新“四朵金花”的故事。
1982年,侯老离开领导岗位后,又开始了他科技人生中另一个“黄金时代”。侯老常说,我是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两大公司的顾问,我这个顾问是既顾又问。事实也正是这样。
侯老亲历了中国石油石化工业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他深知,我国石化科技几十年来,走过了一条由跟踪、模仿,到创新与自主创新的发展道路。眼看着国际竞争越来越激烈,侯老一再强调:我们要始终坚持走自己的路,大胆创新,以自己开发的技术为主,发展石油石化工业。
乙烯是石油化学工业的龙头,而我国乙烯生产原料石脑油短缺,制约了乙烯工业的发展。针对这一问题,侯老提出:以重油为原料,通过催化裂化技术多产丙烯和乙烯。这一创新思路,解决了乙烯生产中只能吃“细粮”不能吃“粗粮”的原料瓶颈问题,对石化工业发展有巨大推动作用,侯老的建议得到业内专家的普遍赞同。
1987年初,侯老得知该项目探索试验出现好苗头,亲自到试验现场,深入了解和指导,大力给予扶植。此后,这项技术研究很快取得成功,侯老高兴地为这项技术命名为“催化裂解”。这项研究成果引起国际石油化工界的重视,一些专家们预言:催化裂解技术将为世界石化工业开辟一条新路。
果然,这项技术很快在中国、美国、欧洲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获得多项专利,并获得中国专利创造发明金奖、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后来,这项中国独创的技术还出口到泰国,成为我国第一套出口的成套炼油技术,至今仍处于国际领先水平。这项技术与乙烯裂解炉等4项石化新技术,被誉为80年代新的“四朵金花”。
当今时代,重大科学技术很难由一个人来完成。我们炼油技术的开发也是许许多多科技工作者呕心沥血、共同努力的结果。作为重大技术开发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作为一名战略科学家,侯老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与侯老几十年的相处中,我深深地感到:侯老是那种被称为“民族脊梁”的人民科学家的典型代表。从航空煤油攻关,高精尖润滑油脂研制,到“五朵金花”开发,以及后来的“四朵金花”的自主创新,每当国家处在石油工业发展的关键时刻,侯老总是急国家之所急,想国家之所想,在侯老的人生字典里,“国”字最重,“国”字最大。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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