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虎,中国工程院院士。浙江永康人,1926年出生,1949年毕业于浙江大学,1953年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生班毕业留校。先后担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1981年首批被批准为一般力学博士生导师,1995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曾先后在哈工大任理论力学教研室副主任、工程数理软科学系副主任、飞行器结构强度教研室主任、副校长、校长等职。
黄文虎院士是国内著名的力学及振动工程专家,解决了国内多项比较重大工程项目中的关键科学技术问题。他对大容量汽轮机械整圈接长叶片组的振动设计提出了全新的计算方法和叶片调频的“三重点”理论,解决了这类结构调频这一国内外悬而未决的问题;结合我国新一代通信卫星的研制,完成了“具有挠性太阳帆板的三轴稳定卫星动力学与控制”项目,是国内最早实现的能真正提供工程衫的卫星动力学分析软件系统;在我国最早创立开展设备故障诊断技术研究等。2007年11月23日至25日,黄文虎院士受邀参加“福建装备制造业发展论坛”,并作《谈科技创新》主旨报告。此文是报告的主要内容。
一、制约中国科技创新的因素
首先,我国经济发展态势虽然强劲,但是内需问题没有解决,内销市场不够大,外贸依存度过高。我们国家成了“世界加工车间”,一件西服只挣一美元,很多钱都被外国人挣走了。这种靠廉价劳动力的老路子走不通;其次,我国没有自己的国际品牌,打造拥有国际品牌的产品至关重要;最后在国际上,我国还没有形成自己成熟的营销体系。因此,科技创新很重要,科技创新是中国发展的核心问题。
其次,传统儒家思想教育人们以“中庸之道”行事,“君子取道顺迂,行不由径”等根深蒂固思想,在潜意识中影响着人们。美国倡导的是开拓精神,鼓励冒险,中国人倡导的则是“稳稳当当”。这种思想现在还表现在教育方面。我们还缺少一种开放性的思维方式。英国人在初中数学课堂学习的是概率论,老师在课堂上授课的时间很短,下课后就布置学生做调查报告的作业,让学生调查他们所住社区的人口,年龄结构等,从小培养他们这种调查、研究的能力,而我们的学生在大学时还在背书。此外,国家制定的一些政策不一定有利于创新,如在评定一些职称时,过于强化指标,使得我们的很多论文都是“拔苗助长”的,水分很多。中国要科技创新,还是要向西方学习好的东西。国家要成为一个经济强国,首先是科技强国,创新是一个表征。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注重创新习惯的培养,但这是一个长远的过程。目前,国家应该在政策上鼓励投资创新方法,如俄国的“TRIZ”创新方法,把一些创新理念设计成软件,大大节约了创新的时间。
二、推广创新方法是提高创新能力的必要
提高全民族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是富国强民的根本途径。这是一个长远性、全局性的问题,需要全面规划、持之以恒的努力。在不懈努力提高全民族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的同时,为了适应当前紧迫的要求,一个重要的方式就是加强创新方法的研究和推广。
“TRIZ”是前苏联发明家协会主席阿奇舒勒提出来的关于创新的“规则系统”和程序化方法。该理论和方法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很有效的创新思维工具。它以250万项专利的创新成果为基础,用科学的方法进行总结归纳,给出了创新的总结规律,包括创新功能的物质-场模型,冲突消解和理想解的程式化方法,39条技术系统特征和40条技术创新方法组成的矛盾矩阵,以及76种标准解,把领域广泛、形式多样、问题复杂的创新问题转化成一种程式化的启发式计算方法。
它其实是一种人工智能的计算机辅导工具,250万项的专利的创新成果经过总结,归纳成各类问题的指导性意见。设计者在冲突消解的过程中,不断发问,“TRIZ”不断给予启发式的解答,就像有个大导师在不断指导。利用这种软件,就算经验不足的设计者,也能进行创新设计,并得到富有创造性的成果。这种方法在西方都已大量开展研究和应用。韩国三星电子集团也从1997年开始就在产品研发中引入CAI技术,研究适合自己的创新策略,开展各项技术改进活动,在2003年,共节约资金1.5亿元美元,在67个研发项目中,运用“REIZ”技术,获得了52项技术专利。学习和推广“TRIZ”是当前创新能力的捷径。科技部已决定在黑龙江和四川两省进行试点,国内部分专家和单位也已展开研究,并取得了一定成果。
三、产学研合作是自主创新的重要方式之一
首先,应该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的产学研合作体系,更加突出企业的主体地位。企业应该更明确地提出自身所需的技术需求。在美国大学里,周末,经常能看到很多企业把所需要的技术难题写在纸上摆出来,学校老师也把科研成果写出来在学校“摆摊”。这些企业非常主动。学校研究的成果也非常有针对性。我们国家目前很多项目是国家项目,对企业而言隔着层皮,不是直接的,很难在企业产业化,并没有真正以企业为主体。其次,能否探索用“科研经纪人”的方式,把高校和企业对接起来?但这个过程,需要有对于双方情况都很熟悉的专门人才。第三,不同部门要有合理的分工。政府应该更多地在宏观层面上规划,制定相应的政策、提供投融资条件等,要更有深度;应该充分发挥协会等群众团体的作用。学会对于本行业的情况比较熟悉,是同行业的集会,应创造条件,组织高校老师去企业了解情况,组织产学研的联系和交流,组织些带有些技术方面的联谊活动,营造企业和高校互通信息的条件;同时还应该充分发挥联合会的作用,它可以帮助政府有关部门了解情况,学会没有资金,联合会可以帮助解决些资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