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01日 来源: 科技日报 作者: 李大庆 陈瑜
本报记者 李大庆 陈瑜
“上午,我正在参加一个会议,忽然总装备部的一个同志告诉我,可能钱老出事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钱老去世的噩耗。太惋惜了。我们还想着明年给他过百岁生日呢!”中科院力学所俞鸿儒院士话语中含着极度的悲伤。
一代巨星离世,中国科技界沉浸在悲痛之中。中国工程院副院长杜祥琬院士难以拟制自己的悲痛说:“他是我们国家授予的唯一一个人民科学家啊。”
8年前,记者在报道“钱学森科学贡献暨学术思想研讨会”时,听到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对钱学森的评价:“钱老是20世纪中国科技事业的巨擘、中国科技界的楷模和中华民族的英雄。”
这位民族英雄,在历经人生的98个春秋之后,于今天驾鹤西行。“钱老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世界级科学家。当年他从美国回国时,美国人知道他的价值,对他不放行。他是费了很多周折才回来的。”在杜祥琬的心中,钱学森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
正在国外出访的中国航天科工集团公司总经理许达哲闻知钱学森去世的消息,立即通过电话向他的家人表示慰问,对钱学森的辞世表示深切哀悼。他不能忘记,今年6月27日,钱学森还给他写信,以一个老航天工作者的身份,对航天科工集团成立十周年表示祝贺。他在信中说:“要取得更大的成绩,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把系统工程的理论发扬光大,探索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进一步发展的路子;并把它介绍到其他行业中去。欣闻你们在这方面已有新的考虑、新的举措。我完全赞成。预祝你们成功!”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在其生命蜡烛的最后一段,依然关心着祖国的航天科技,关注着这一领域如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发展。
俞鸿儒当年是在听到钱学森的大名后,才报考中科院力学所研究生的。那是1957年,力学所刚刚成立不久,钱学森担任所长。“很遗憾,我没有成为钱先生的研究生。因为他知道自己太忙,没有多少时间指导学生,所以他在力学所一个研究生都不带。虽然没有成为钱先生的研究生,但他还是经常指导我们。”俞鸿儒说当年经常参加钱学森主持的学术报告会。“他自己掏腰包拿钱,买糖果、点心让大家边吃边听。可我们听时也很紧张:当他认为某人报告中有问题时,他会随时叫起听会的人,问演讲者讲得对不对,为什么?现场的分析评判对我们收获很大。”钱学森一生追求科学,他影响了很多人,也影响了中国和世界。
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航天一院)党委书记梁小虹不敢相信钱学森真的已经走了。他在电话里对钱学森的儿子说:“钱老永远活在航天一院人心里,永远缅怀钱老在一院的那段日子。”上世纪60年代,我国发射了自行设计的第一枚中近程火箭。在准备期间,科研人员计算火箭推力时发现射程不够,但是火箭的燃料贮箱体积有限,再也“喂”不进去了。当时还是小字辈的王永志提出,从火箭体内卸出600公斤燃料会命中目标。在场的专家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没人理睬他的建议。发射前,王永志鼓起勇气找到技术总指挥钱学森,谈了自己的想法。钱学森眼睛一亮:“这个年轻人的意见对,就按他说的办!”果然,火箭射程变远了,连打3发导弹,全部命中目标。从此,钱学森记住了王永志。我国开始研制第二代导弹的时候,钱学森建议,第二代战略导弹让第二代人挂帅,让王永志担任总设计师。这个故事让航天一院的许多老同志津津乐道。
中科院高能所的冼鼎昌院士是从事理论物理及同步辐射应用研究的,与钱学森研究的不是一个领域。“我在上世纪50年代就知道钱老的大名。他是一个科学大师,是世界级的科学领军人物。他留下的东西,中国人不会忘记,世界也不会忘记。”(本报北京10月31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