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亚院长逝世的消息传来后,中国工程院机关的同志们无不感到十分悲痛。一些来院较早,在光亚院长领导下,共同经历过建院初期那段历史的同志,更对光亚院长充满了敬意和怀念。
艰苦创业的领路人
工程院在建院初期条件很差,面临许多实际困难,比如全院连一个办公的场所都没有。为了尽快开展工作,通过有关方面的支持,工程院租用了军事博物馆主楼后面一座小楼的第二层,算是有了自己的办公地点。由于楼内没有内部食堂,每到中午用餐时,院里就请附近外单位食堂送来盒饭和汤菜来解决大家的午餐。那时办公室很少,两三个处室挤在一个大房间办公,中午吃过饭无法休息,有些同志索性就接着干下午的工作。但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当时机关的全体同志团结合作,任劳任怨,以饱满的热情高效率、高质量地完成各项任务,整个机关奋发向上,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良好的局面呢?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以光亚院长为首的第一届院领导不仅与大家同甘共苦,而且作为老一辈科学家,他们那种艰苦奋斗、忠心报国 的精神深深地教育和感染了我们。凡光亚院长和各位副院长来院办公,他们都同机关同志一样中午愉快地吃盒饭,在同一层楼的办公室、会议室甚至楼道里同大家亲切交谈。光亚院长的办公室同其他几位副院长的办公室都差不多,一间较大的办公室内没有卫生间和休息室,只有几件普通的办公家具,光亚院长从不让为他添置什么。就是后来搬到中国科技会堂后,光亚院长作为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工程院院长和党组书记仍坚持要自己的办公室同副院长一样,仍继续坚持同机关的同志吃一样的饭菜。
建院初期,一切都要从头做起。光亚院长不知亲自主持召开了多少次主席团会、党组会、院常务会等,研究制定了工程院如何开展院士增选、决策咨询、国内外学术交流、为国家和地方经济和社会发展服务等方针政策,以及院内的一系列规章制度;通过几次精心组织的院士增选,建立起规模可观的院士队伍;积极组织多数院士围绕国家和地方的重大工程科技热点、难点问题,卓有成效地开展了许多战略性咨询工作;率领我院加入了国际工程与技术科学院理事会,带头开展了大量国内外学术交流活动;等等。建院初期,在光亚院长为首的院领导带领下,工程院走上了健康发展的道路。光亚院长不愧是工程院艰苦创业的领路人!
民主谦和的老院长
光亚院长一生功成名就、成绩斐然,他既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著名的“两弹一星”元勋,又是一位身居高位的领导人。来工程院前,他就担任了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科协主席、国防科工委科技委主任等要职。他来工程院当院长,大家当然感到很荣幸,同时难免会想,这样有名的科学家,这样高的领导大概不好接近吧。可是时隔不久,大家的顾虑就打消了。记得我第一次去光亚院长办公室汇报工作,刚进屋时感到有些拘谨,光亚院长站起来,热情地迎上前同我握手,并亲切地让我坐在他面前谈。在听汇报的过程中,他慈祥地看着我,专心地听每一句汇报,有时微微点头。对个别细节想要多了解情况时,光亚院长就和蔼地询问。听完汇报后,光亚院长用比较温和的语调,作出非常恰当又十分明确的指示。经过第一次汇报后,再到光亚院长办公室我就不感到拘谨和紧张了。
光亚院长胸怀宽广,非常谦虚谨慎,具有很强的民主作风。他主持召开的每一次工程院主席团会、党组会、院常务会等,都请大家畅所欲言。他很善于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尊重每一位参会人员,从不打断别人的发言。每次会议的决定,都是在大家充分发表意见的基础上,由光亚院长做出最后的归纳总结而形成,因此许多决定都经得住时间的检验。
严于律己的楷模
光亚院长要求自己一贯非常严格,无论从科学家角度还是从高级领导干部的角度都堪称楷模。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当时各部门的组织人事工作,还没有像后来这样规范、严格,当时各部门在调人、提拔使用干部等方面,还存在领导推荐、批示、写信,再按一定程序办理等情况。但就在那个时期,光亚院长在任期四年中,在调人和干部任职等方面,始终坚持严格按组织程序办理,从未为一个身边同志说情,也未为一位同自己有关系的同志调入进行引见,他唯恐那样做会滋长不正之风。
光亚院长的组织观念非常强。他在工程院当院长期间身体还比较好,在院士中和机关同志们的心目中威信又非常高,临近院里换届那一年,当时中央还未确定新班子人选,机关一些同志很希望光亚院长再继续担任一届院长。一次我向他汇报工作时,顺便把机关同志的愿望向他做了转达。光亚院长听后表示感谢院里同志对他的信任,然后非常认真地指出,谁来当工程院的下任院长,中央会做出妥善的安排,他本人不会从个人角度去提这件事。
光亚院长每年在国内出差和国外出访的任务较多,每次回来后,他都将收到的纪念品一律交公处理,无论是当时较贵重的手机、相机等,还是价值十几元、几十元的物品,他都毫不含糊,悉数交公。
记得换届那一年,在新班子诞生前,光亚院长就让秘书将办公室所有公费购买的物品,包括各种书籍,一册不差地整理好,全部移交给机关。
光亚院长是真正做到了“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慷慨无私的奉献者
光亚院长一生为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他自己始终淡泊名利,过着俭朴的生活。
在一次院党组的民众生活会上,每位党组成员都对照有关规定,自我检查在廉政方面的情况。从会上发言中得知,光亚院长家里住房并不宽敞,连一个像样的书房都没有。
几年前我陪院领导去光亚院长家中看望,在北京二环外一个大院里,光亚院长全家住在一座很普通的两层红色小楼内,面积确实不算大,已是建成许多年的旧楼,从外观、面积和内部设施看,都远不能同后来建成的按他职务应享受的住房相比。但光亚院长就在这样的居住环境,一直住到逝世。
1996年下半年,光亚院长获得了“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成就奖”,奖金100万元港币。他当即决定把这笔钱全部捐给中国工程科技奖助基金,用于奖励中国优秀工程科技专家,并委托当时院里葛能全秘书长尽快帮助办理。葛秘书长深知光亚院长一家并不很宽裕,建议最好捐一部分,留一部分。但光亚院长态度坚决,对葛秘书长认真地说“就按我说的办吧”。并且还嘱咐葛秘书长不要对外宣传自己捐款这件事。
光亚院长一生甘愿奉献,不求索取。他是我国核科学事业的主要开拓者之一,但他屡次说:核武器事业是集体的事业,所有的一切荣誉都是集体的,我仅是其中的一员,是一个代表;当各方面媒体要宣传报导他的业绩时,他总是说,先写别人吧,我的以后再说;2004年,在“朱光亚星”的命名仪式上,他说:“以我的名字命名一颗小行星,我很不敢当……我忘不了信任和关心我的党组织,忘不了支持和帮助我的老领导,以及同舟共济的同事们。”
光亚院长把自己的一生、自己的一切,都无私地奉献给了祖国和人民。祖国和人民也将永远怀念朱光亚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