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广播网
中广网北京3月2日消息(记者刘黎黎 王延辉)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2月26日,我国核科学事业的主要开拓者之一、“两弹一星”元勋朱光亚院士在北京溘然长逝。四天后的今天(2日),朱老的追悼会将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举行。87岁的年纪,老人的生命就此画上休止符,但他的一生却永远写进了人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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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红色小楼,门前一片竹林,两棵西府海棠,朱光亚的家在北京北二环外一个大院里,一楼一间10多平米的房间布置成了灵堂,鲜花簇拥着朱老的遗像,社会各界前来吊唁的人们络绎不绝。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60年前,那一年,26岁的他在回国前夕和51名留美同学联名发出了一封公开信。这是一个号召令,它燃起的是年轻科学家们火一样的爱国热情:
“同学们,听吧!祖国在向我们召唤,四万万五千万的父老兄弟在向我们召唤,五千年的光辉在向我们召唤!”“回去吧!让我们回去把我们的血汗洒在祖国的土地上灌溉出灿烂的花朵。”“我们还犹豫什么?彷徨什么?我们该马上回去了。”
一封信,一段青春,一颗赤子之心。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47年前,那一年,40岁的他已经是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研制的组织领导者。但是,当那朵黄褐色的蘑菇云在我国西北戈壁腾空而起时,他却因种种原因而不在现场。朱光亚曾说,他这一辈只喝醉过一次,就是在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的那个晚上。
一杯酒,一段历史,一腔报国热血。
如果问问他的长子朱明远,他会说,“爸爸,就是那个搞物理的人。”很长一段时间,他和父亲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后来,他和妻子写下纪实作品《我们的父亲朱光亚》,用自己的笔去勾勒和跟随父亲的足迹:
朱明远:大概是67年还是68年,我们一群大院的小孩儿凑在一起,不知道谁聊起这个话题,说我们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后来我们做了一个认证,就是每次核试验我们的爸爸妈妈是不是都出差,这么一认证,每次核试验,所有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他们说是出差去西北,这个是知道的,这么一确认,他们是搞原子弹的。
朱明远说,受这位“慈祥而又严厉”的父亲的影响,他和弟弟朱明骏都从事了科学研究工作。77年恢复高考,父亲亲自上阵给他辅导功课,还帮他确定了未来事业发展的方向。
朱明远:原来我是想学物理的,当年高考的时候,他辅导过我一段儿物理,他后来告诉我,“你物理概念不清。”他觉得我数学还行,就说,“你搞计算机软件吧,那个比较合适。”
朱光亚的次子朱明骏坚持要子承父业,搞物理研究,现在是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的专家。
一本书,一种仰望,一场父子情深。
如果问问他的生前挚友,中国工程院原秘书长葛能全。他会说,“这是一个严于律已到有点"极端"的人。” 改革开放以后,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唯独没有朱光亚同志的,他总是说,“以后再说吧。”
葛能全:1996年10月份,光亚得到了核能杰出成就奖100万港币,光亚同志讲,葛秘书长,你去领支票,我说为什么?这个钱捐给中国工程科技基金,我当初听了以后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说能不能拿一部分,比如说50万,你自己留50万,捐50万,他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宽裕。他的孩子我都熟悉,很简朴,就靠他和徐老师的工资收入,没有任何收入。我的建议是这么一个出发点,他就说按我说的办。第二天我拿支票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能不能留一部分,他说不要。
一句话,一辈子,一种忘我精神。
朱明远说,父亲是个恋旧的人,一辆自行车,骑到除了车铃哪都在响;但父亲也是个有生活情趣的人,对交响乐和京剧情有独钟;父亲还是个顾家的人,他烧的排骨莲藕汤、湖北夹干肉,大家从来都赞不绝口;父亲又是个朴素简单的人,对生活没有要求,生前也没有提过任何愿望。
但是朱明远觉得,父亲其实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再回马兰。新疆的马兰基地,那是中国核武器的摇篮。曾经人迹稀少的不毛之地,却是朱光亚挥洒激情和热血,实现理想和强国梦的地方。2005年9月,他最后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朱明远:去年6月份,我有一个实验任务在哪儿搞,去的那天上午,我到医院看他,我还问过他,我今天下午就去马兰,想去马兰吗?他说他想。我们会把他的一部分骨灰安葬在马兰,让他……让他留在那儿吧。
2月26号,中央军委委员、总政治部主任李继耐提笔悼念朱光亚:
高山仰止,心澎湃,如旗飘扬。
为中华,呕心沥血豪情万丈。
高瞻远瞩有宏略,披荆斩棘开新航。
终生愿,国防坚如磐,屹东方。
好领帅,纳言广;善战者,自担纲。
铸“两弹一星”,大国形象。
历史功绩谁与比,德才双馨不可量。
送元勋,举国寄深情,精神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