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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名:用一生奋斗感念恩师

来源:二局科学道德办公室   发表时间:2015-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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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天津日报 记者:陆阳 时间:2015-03-11

 

 

    在我国化学界一代宗师杨石先先生诞辰117周年纪念日前夕,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南开大学“杨石先奖学金”,收到了50万元人民币的捐赠。捐赠者是他的学生——83岁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南开大学化学学院教授李正名。

 

    这项捐赠更像是学生对老师的学业汇报,李正名捐出的是去年获得的天津市科技重大成就奖的全部奖金。他在捐赠仪式上说:“当在颁奖大会上接过证书时就想到,正是由于党组织和杨老的支持和培养,我才有可能作出一些成绩。我应该遵循知恩图报的中华传统,尽微薄之力添砖加瓦,这是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杨石先是迄今执掌南开大学时间最长的校长,是南开化学学科奠基人之一。他培养了几代优秀科技人才,学生中有15人成为院士。1987年,为了纪念这位教育家、化学家,杨石先子女捐赠20万元设立了奖学金。现在,每年用于奖励化学学院一位最优秀的本科毕业生,成为南开化学人的最高荣誉。

 

    一直以来,李正名对恩师都尊称“杨老”,熟悉的人都很了解他内心的敬意。在这位院士的办公室,杨石先的照片向来被悬挂在最高的位置,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30多年。这对师生相识于1953年,那时李正名刚从美国欧斯金大学化学系毕业。正值中国抗美援朝时期,当时的美国政府出台了一条法律,在美国学理工科的学生不准回中国大陆,一旦“违法”要坐5年牢,罚5000美元。经过多方努力,李正名冒着风险几经辗转回到祖国,后被教育部分配到在全国居于领军地位的南开化学系,担任杨石先的科研助手。

 

    那段时期,外国对我国搞封锁,仪器、设备、药品都没有,基本谈不上什么科研条件。当时杨石先观察到,国际农药研究有从无机、植物性农药向有机过度的趋势,开始带着李正名摸索着做有机农药化学研究。

 

    师生交谈时,李正名时常回忆起在美国遭受到的一些歧视,同样留学于美国的杨石先总是开导他说,一些美国人歧视中国是因为近现代在武力压迫下我们国家太虚弱了,必须要把教育和科学搞上去,这样才能在国际上发挥我们文化的优势。

 

    1954年开始,教育部试点研究生制度,李正名跟随杨石先攻读硕士学位,成为新中国第一批研究生。至今,李正名依旧珍惜地保存着他的南开大学研究生毕业证书,毕业证号为001。

 

    1962年10月,南开大学建立了全国高校中第一个化学专业研究机构——元素有机化学研究所,杨石先担任所长。一开始李正名跟着苏联专家作有机磷化学的纯学术性研究,后来杨石先建议他转向农药研究,因为这是具有应用前景的学科。这一次转向奠定了李正名一辈子的研究方向,从那时起,杨石先所提出的“化学要为中国的经济繁荣、学术发展作出更大贡献”的理念,开始在他心中扎根。

 

    1982年,李正名结束在美国农业研究中心的访问研究,打算继续在美国做博士后,杨石先却催促他“马上回来”。他赶回来才得知,杨先生希望自己接任元素有机化学研究所所长。

 

    杨石先接连3次找到李正名谈话,希望他担任所长,都被婉拒。第三次,他把李正名叫到家中气愤地说:“元素有机化学研究所是用我一生心血建立的,现在让你承担你却不愿意!”那是李正名与老师相识30年里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只好从命。后来,李正名当了十几年的所长。行政领导还要管人事、分房、晋升之类等问题,处理起来非常棘手。他把别人的休息时间用于做科研。

 

    杨老病重期间,还专门把李正名叫到家中,让他看哪些书需要,可以取走。1985年杨石先去世,其子女找到时任南开大学元素有机化学研究所所长的李正名,提出根据杨石先生前遗愿,将他的全部存款作为特殊党费交给组织,并希望将他的骨灰撒在南开大学马蹄湖畔,以寄托他对南开的深厚感情。后来,考虑到杨石先子女的实际情况,李正名与研究所党支部书记共同商量后,婉拒了杨家的捐款请求。

 

    爱国、敬业、善于育人,这是李正名对恩师杨石先的评价,也成为他一生奋斗的方向。

 

    曾经,李正名率领团队历时16年,创制出我国第一个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谷子专用除草剂单嘧磺隆,这种新型除草剂每亩耕地只施用一克药剂,即可控制整个生长周期杂草的生长与繁殖。另一项发明单嘧磺酯,实现了每亩麦地用药只需一元钱。李正名希望通过这些努力,让每一户农民都用得起。

 

    原本大学老师只需要关注基础理论研究,发表完论文就可以“万事大吉”。李正名却把大量时间放在技术创新和创新成果转化上,他认为“只有实践的反复检验,才能保证科技成果真正能够为我国农业现代化服务”。

 

    如今,耄耋之年的李正名坚持守在科研一线,坚持亲自指导研究生。尽管年岁已高,没有精力亲手做实验,但是他“还有很多想法,希望与同学们一起实践完成”,他觉得在与学生的交流中,自己也在不断地学习和进步。

 

    李正名有一个理念,认为导师不能单纯地把学生看作是科研的劳动力,更应该把学生作为自己子女一样看待。他反对学生在学校死读书、闷头做实验,而是鼓励学生去做义工、当志愿者,接触各类人和事,培养自己的社会属性。

 

    作为在南开工作学习了60多年的“老南开”,很多人都熟知李正名的节俭。即便很久不见先生,也能“预测”出他的着装,黄毛衣、蓝衬衫、毛线帽子,这是先生的“经典”造型,这些衣物从没看到先生换过新的。

 

    在捐赠仪式上,南开大学化学学院教授陈军,回忆起李先生的简朴生活,他多次看到先生骑着一辆自行车,车筐里只放了一棵白菜。

 

    相比对于生活品质的不在意,李正名对学生的科研“极为认真”,学生提交的论文他必须亲自过目修改。每一次经李先生修改过的论文,都像是一幅色彩鲜艳的图画,上面布满彩色线条和字迹,有的颜色代表删除,有的颜色代表添加。

 

    每隔一段时间,李正名带的学生都会集中在他的办公室,汇报科研进展,提出实验中的问题向老师请教。言语表达不清的内容,李正名都会把分子式写在黑板上。有时候,学生们望着李先生,再望着黑板上方的杨先生照片,都觉得,两人颇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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